35年前針麻手術熱潮歷史回顧(1972-2007)

張永賢

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森訪華團一行搭乘空軍一號於2月21日(星期一)上午11時32分到達北京首都機場。而訪問團參觀針麻手術，時間在1972年2月24日上午8點半。美國總統尼克森與季辛吉國卿忙著訪問交流，在2月27日中共總理周恩來簽署「上海公報」。而由國防部長黑格將軍率領隨團官員和美國新聞媒體共30餘人(其中有尼克森總統私人醫師，原美國海軍醫院教授)，到達北京醫科大學第三附屬醫院參觀一位右肺上葉支氣管擴張病患，在採用針刺麻醉下，接受右肺上葉切除手術。

手術前美國代表團和新聞界人員先同病患見面，檢查病人是否在術前接受任何麻醉藥物，當確定病人未接受麻醉藥物後，即隨同病人進入手術室。這群美國訪問團很認真觀察全部手術過程，從接受穴位針刺，捻針誘導，到開胸手術，看到病人始終清醒平靜，沒有痛苦表情，反覆詢問病人在手術中的感覺，記錄病人在手術中呼吸、心率及血壓等顯示數據，並且全部攝影。手術後，病人尚坐在手術台上談笑自如回答訪問團的詢問，有如羅貫中寫《三國演義》第七十五回《關雲長刮骨療毒》，經華佗治療，關雲長談笑對弈，全無痛苦之色。有詩記載關雲長上臂為有毒烏頭之弩箭所傷，「神威憾及惟關將，聖手能醫說華佗」。華佗為外科聖手，也為針灸高手，華佗為關雲長刮骨療骨未用「麻沸散」作麻醉，或許採用針刺麻醉手術，才得以突顯關雲長之英勇無懼。

　　這次針療及肺葉手術是由北京中日友好醫院首任院長辛育齡教授親自執行。（當時他是北京結核病研究所科主任）手術後。辛育齡教授又與訪問團座談，答覆提出有關針麻鎮痛原理和針刺操作技術和手術病人的選擇及準備工作。尼克森總統的私人醫師說「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接著又說「中國的針麻手術在美國早有傳聞，多數人不相信。今天我們看了針麻肺葉切除的全部過，眼見為憑，針麻的鎮痛效果是真實的。」紐約時報記者也說「我不再認為是神話了」。最後，國防部長黑格將軍說「針麻手術效果令人信服，使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當年辛育齡教授ㄧ根針、一把刀，在開闢針灸向美國的道路起了促進的作用。

有關1972年的肺葉切除手術的主刀手術者是辛育齡教授，我曾見過他幾次，曾勸他寫這段歷史。雖然只有短短36年歷史，加上大家的記憶及報導相當模糊，甚至有問題，但他仍保持沉默，猶然只是對於醫療工作及醫學研究熱心投注。辛教授於50年代從事重症肺結核外科治療，60年代針刺麻下肺切除手術，70年代開展肺癌外科手術，80年代電化學療法治療晚期肺癌，不斷創新。他是中國大陸第一位執行肺臟移植手術成功者，追求新治療方法如癌症的電化學治療，血管瘤的電化學治療等等。很敬佩辛教授的學者風範及醫者的榜樣，「師者，傳道，授業，解惑」。雖然歷史有如海邊的細沙，縱然留下足跡，很快被大海沖走，看不到痕跡，但我仍然感到要記載這段「偶然的歷史」或是「必然的歷史」。